有人嗤笑着接话:“贵族小姐?那些公主都活在天上,我们这些踩在泥地里的人就不要乱想了好吗?”
那人于是有些窘迫的辩解道:“我不过是说一说罢了……”
鬼蜘蛛勉强算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精,自认不算太肤浅,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当野盗,但并不是每一队过路的都敢抢。
有坐着牛车的贵族小姐被护卫者路过,同伙里的人看到车窗露出的一截手指,便想入非非的感叹说:“天上的女人唉……”
后来又有神宫的巫女站在高高的车架上路过,在侍从们举起的一片神幡中冷静的念着经文,他们同样发出了这样的感叹。
等入伙了野刹勘助的团伙,那老头带着他们去了趟花街,美貌的花魁踩着高高的木屐从街头走到街尾,耳畔的流苏氤氲着酒水的香气,熏熏然惹的人光是看着就要醉了。
这些野盗抬着酒坛看热闹,仿佛见到了神女从出云之地走入了人间。
“长得那么好看,果然该是生在天上的女人。”
鬼蜘蛛坐在勾栏上往下看,冷笑着问了自己一个问题:你能把她抢来吗?
花街的护卫确实多,但等他掌控了勘助的手下,抢个花魁也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的事情罢了。
他看着趴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同伙们,心里只觉得可笑:既然是可以抢来的女人,有什么值得你们那样痴迷仰望的?
但是她不一样。
鬼蜘蛛被炸药炸的失去了听觉了一部分视觉,但就算他整个人都被埋在了草丛里,他依旧看到了她。
时野白玉啊……
高头大马,长袖飘飘,慵懒又冷漠的坐在一旁,对他们死前发出的哀嚎视若无睹——还有那些环绕着她的光晕和水流,她半敛着的眉目,她莹蓝色的眼瞳。
她看着一地惨死的山匪,淡漠的如同看着一群拔了毛正准备下锅的麻雀,就连野刹勘助那样名声鹊起的盗贼,在她眼里说不得也就是只大了点的野鸡罢了。
那是时野家的当家,贵族的公主,武藏国的天。
那才是站在天上的女人!
鬼蜘蛛的性格正如他自己所说:只要爽过了,死都不后悔。
所以在躺在地上装死那会儿他是真的没劲了,但后来他又突然跳起来,最初的原因并不是想趁机逃跑。
要是跑偷偷溜就好了,何必要往她身边的武士身上撞?
——他就是想碰碰那个女人。
就算下一秒会被她身边的那个武士砍死,他也想碰碰那个女人!
被踢下悬崖的时候,鬼蜘蛛还十分不甘心的去看她,那个站在天上的女人被一众护卫小心翼翼的包围着,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摔下去,漠然的如同看到属下拍死了一只蚊子。
鬼蜘蛛同样看到了她袖子上的两个血印子——可惜按在衣服上了,要是能摸到那女人的手臂,摔死也算值了!
于是他果然就没摔死。
鬼蜘蛛躺在据说那个女人曾经躺过的山洞里,身上的缠的绷带中,有据说是用那女人的衣服裁出来布料,就算被烧掉了一层皮肉,依旧因为可以幻想出的肉体相接而兴奋的发起了抖。
何况她已经回来了。
就在不远处的山村中,隔着几里地的距离,似乎只要努力嗅一嗅,就可以闻到她呼吸过的空气。
这股兴奋并没有消失过,但在麻痹了大脑的兴奋中,同样有一股恐惧在滋生着。
时野白玉毕竟已经回来了。
她要杀他时间多么简单的事啊,只要一个眼神,就能像拂去一颗灰尘一样将他抹杀的一干二净,而那个一直站在天上的女人,甚至不会记得有那么个盗匪,曾经差点摸到她的身子。
凭什么?!
绷带中那些绣着暗纹的白布似乎长在了他身上,变成了一层新的皮肤,搔的人连骨头都开始发痒,那个女人躺在这座洞窟里浑身无力的样子,突然从幻影突然凝成了实体。
——虽然巫女的妹妹只是无意提到说:曾经有人在这里躺了一天一夜都没遇见野兽,晚上你也安心的睡吧,没事的。
哦,你问是谁?
就是时野公啦。
但此时此刻,他像是曾经见到过她虚弱的样子一样,想象着那个女人衣衫散乱的脸色苍白的躺在这个洞窟里,同样被巫女不甚耐心的照顾着,无力的贴在他现在靠着的石壁上,安静的全然没有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傲慢。
好不甘心啊……
恍惚中,他似乎听到了时野白玉的声音,她似笑非笑的唤着巫女的名字,句尾拖着长长的调子,最后剩个气音,跟带着钩子一样拉扯着鬼蜘蛛的心神。
真的好不甘心啊……
那个女人就要出现在这里了,拆穿他虚假的谎言,然后像是抹去一粒灰尘似的挥刀杀了他。
隔着厚厚的岩层,他似乎又看到了那双莹蓝色的眼睛,她的袖口嵌着金线,手腕纤细白皙的如同美玉——还没摸到那个女人就要死了,真的是……
好不甘心啊!
【你想要那个女人吗?】
【想】
【有多想】
【只要能活着把她从天上拉下来,什么都可以……】
【那好吧】
回答的声音辽远又怪异,像是无数道模糊的声音集合在一起,排山倒海的压进了他的脑子里。
一里之外,桔梗猛地回过头来望向山中,神色不明的眯起了眼睛。
时野白玉神色古怪的握住她的手举在眼前:“原来我在桔梗小姐眼里,真的是个肆无忌惮滥杀无辜的形象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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