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香雾并不像其他燃香一样徐徐下沉，反而不断上升，并且呈现出一条直线。
“下面有风。”
陈飞鹰：“这下面是空的，说不定可以从这里出去。”他俯身，侧耳贴在地板上，匍匐者寻找风口的来源，最后停留在墙边，用指节轻叩了叩，声音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。
“这里有地道——”他仰起身，依然撑在地上的手臂肌肉贲张，不是健美比赛里夸张的块垒状，每一寸皮肤底下都蕴含着无穷爆发力。
还好自己一向没有穿裙子的习惯，徐黎灵面无表情的想。
陈飞鹰坚毅的眼中闪过喜悦，又很快冷静下来，只是暂时发现了生机，现在则必须想办法把地打破。
“我，”徐黎灵开口难得有一丝迟疑：“我必须告诉你，我带出来的香只够撑半个小时的。”
“没事。”
陈飞鹰：“在那之前，我会把你们都带到安全地方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但他心里也没底。
地砖的材料是流纹岩，密度在石料种类中不算特别大，但想要弄破从这里出去并非易事。他力气虽然大，却还在普通人类的范畴内，除非一下子变身绿巨人，否则现在在没有足够工具能借助的情况下也是举步维艰。
摸准石料最脆弱的地方，也是最薄的地方，攻破的可能度要高于其它部位。他犹豫了会儿，摸出了一枚钻戒在地上切割，坚硬的钻石面和粗糙的地板相触发出难听的噪声，在其他人耳朵里听着却是希望的声音。
割了小一阵子，石板上出现微的裂痕，他提起拳头，一拳一拳地朝上面砸，地上很快就出现了血痕，他神色未变，毫无知觉似的重复动作，看的两个女人慌乱地上前想阻拦他。
徐黎灵闭上眼，鼻端已经闻到了血腥味。
她讨厌这个气味。
骨头磕在石板上的声音响得沉闷，压抑。
手关节上已经血迹斑斑，陈飞鹰比谁都清楚这种自虐式行为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样的伤害，用肉*体去对抗是最无奈之举，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。
这里连消防用的基本工具都没有，暂时废掉一只手总比时刻处在死亡威胁下要来的好，他不想把自己的命交给未知。
空气忽然短暂地发生了扭曲。徐黎灵睁开眼睛，眼里划过流光，目光已和之前不同。
陈飞鹰身子一僵，滞在原地动弹不得。眼镜女人和走阴婆也同样被定在原地，维持着不忍的神色。像流水一样爬窜不停的虫子也像黏在了墙上，或定在空中，声音似乎还在发生又像已经停止。
她慢慢走到陈飞鹰面前，蹲下去，伸手覆在了布满血迹的石板上。
淡淡的光芒融进地面，流纹岩的地板看上去却和先前并无不同。
做完一切，徐黎灵飞快退回原地。
那一拳头很快就往下砸了下去，石板碎块迸裂成渣，眼前一下出现了一个半米见方的黑洞，腥臭又漆黑的风源源不断的从下往上流出，拂动人的衣服和头发。
下面是地下水道，只要顺着地下水道早就可以出去了。
陈飞鹰收回手，眼睛扫过地上的石渣，他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东西——明明以刚才的力道还有石板的碎裂程度，并不足以造出这么大的破坏。
但是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，他迅速让眼镜女人和走阴婆下去，又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朝徐黎灵伸过去。
“过来。”他以为她怕脏，脸上挤出安抚的笑：“很快就没事了。”
徐黎灵嗯了一声。
走到黑洞边，往下望去，下面是黑漆漆的一片，隐约可听见流水潺潺声。
没事的。
她紧紧的握住那只手。
只用了一次。
一定不会被发现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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