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浩然似乎陷入了回忆中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更带着些空洞：“约莫在二十年前，我……我看到有人要害我的侄女，便偷偷换了一个孩子，带了出来。”
“只是，当时的我还只是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人，根本就不会带孩子，孩子饿了要吃……奶，我侍候不好反而还生病了。”
“还好，当时一对主仆路过，见我把孩子带成那样，便将孩子带走了，并告诉我，她姓穆，等两天孩子的病好了再送回这里给我。”
“这一等，便是二十年！”白浩然的声音有些硬咽，看向凝霜，颤音问道：“霜儿，是你吗？”
凝霜与苏芷璃相视一眼，总觉得无比的狗血，这无意中落到了贫民区也能认个亲？
“我怎么没听娘提起过你？”
凝霜还是弧疑地问了一句，不管是凤嬷嬷，还是她亲娘王清莲，都没有提过他这个人。
“你娘当年并不知道是我带走了你。穆夫人她当年却是没有问过我名字，我，我也忘记说了。”
白浩然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，他当年自己也还是个少年，能想到把个婴儿带出来就很不错了。
“……”苏芷璃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，见他不像作假，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所以你一直在这里等了二十年？你怎么就有信心她还会回来找你？”
“我反正也无处可去了，便一直在这里呆着了。”
白浩然挠了挠头，他当年偷偷把孩子带出来后，怕那个毒妇会发现追来，所以便躲进了这里贫民区里不敢回去。
后来孩子被穆绮雅带走了，他以后很快便会把孩子给他还回来的，怕到时找不到人，所以便等在这里。
一日复一日，一年复一年，他每日都会去当年遇上穆绮雅的地方坐上一会，遇到个他想象中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时，总会问上一问。
久而久之，便养成了习惯，后来，再遇到些无家可归或者被抛弃了的孩子，他便捡了回来。
外面的那些孩子，都是他捡回来养大的。
“那些孩子，全部是你捡回来养大的？”
两女觉得三观有些奔溃，他没有说有成亲吧？
一个男人，当年的一个少年，捡一些少年回来养大，叫他爹爹？
见他点头，凝霜忍不住问道：“你是怎么把他们养大的？”
“我去做佣兵啊，也做过陪练，打手，杂役，反正，只要能挣到灵石的都做过。”
白浩然倒是很坦然，二十年的艰苦生活，早就将他当年的少爷心性磨灭干净了。
“你就没想过回白家吗？当年你发现了阴谋，为什么不去告诉家主？”苏芷璃还是觉得很奇皅。
“没用的，当时那个毒妇很得势，家主身边她都买通了人，如果我去找家主，不但孩子会死，我自己也会死。”
“后来我偷偷回去打听过，但那时嫂子已经被关在后院闭门不出了，大哥身边的人，全部都是那个毒妇的人，我只好离开。”
白浩然说完，看向凝霜道：“霜儿，你是不是跟你娘认亲了？你没有回到那个家族吧？”
凝霜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去年的时候无意中被大姐发现，把我认了回去，当时刚好娘也在，便见上了一面。”
“你娘她，还好吗？”白浩然的双眼里有着期盼：“我听说，你姐与东方家族联姻了，想来也是因此，你娘才从后院走出来的吧？”
“还好！”凝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“你的容貌……”不会就长这样的吧？小时候看着超级可爱的。
“因为有些事情，不方便露出真容，所以我易了容的。”凝霜简单地说了一句，并没有解释太多。
“白叔叔，这里还是在中央城内吗？”
苏芷璃打量了一眼四周，想起刚才看到的外面的景象，便问了一句，这里与她刚进城时所见到的境象差太远了。
“这里是中央城的西城，几乎算是一片被遗弃了的贫民区，这里的人，大多都是不能修炼的普通百姓，和一些修为低下，或被废了的人，在这里苟延残存地生活着。”
“这里离中央城中心远着呢，如果要回去，只有走上几天才能走回去，而且，这附近是没有马车的。”
这里是贫民区，没有马车愿意到这边来。
“那你的工作……”
“西城也并不全部是贫民，前面还是有街道的，只是，这里的生活质量比起中心区域差太多了。”
“你们如果是有什么事要离开的话，我可以带你们离开，如果你不急的话，可以在这里先住上几天。”
白浩然说完，似乎觉得自己的条件太差了点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：“要不，前面还是有客栈的。”
“没事，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两天好了。”苏芷璃笑笑，倒是无所谓。
更何况，这里偏僻远离了中心，更不会有人想到她们会在这里。
“好！我去收拾一间房间出来。”白浩然没有想到两人竟然真的会在这里住下，马上就站了起来走出去。
这座院子还是不小的，房间看起来也多，可是架不住孩子也多啊。
苏芷璃与凝霜相视一眼，凝霜问道：“璃儿，你觉得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？”
“看着像个老实人，不过这事可以问问嬷嬷，她应该也快要到了。”苏芷璃也没法评判这些事情，拿出她的传音石。
里面又已经积压了很多信息了，有沈倾容的，凤千寻的，云潇的，南惠兰的。
听到南惠兰说已经到了中央城了，并且已经晋升尊者境了的时候，苏芷璃悠悠地叹了口气。
两年前，她以为当南惠兰晋升了尊者境后，便可以护她周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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