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元明、方尚鸥两人还好，随便坐什么船都不影响，而程小月、厨师家的小孩就不行了。
能够坐更好一点的船，为什么要辛苦的去坐破旧的客船呢。
更何况，这盐商乃是慕方小悦的文名，而不是慕他的官名上来巴结的。
既然有了船，方小悦也没有继续宅省城停留，而是次日清晨就带着一家去了码头。
而那位孙姓盐商的船果然没有出乎方小悦的意料，足够大、足够奢华。
之前要坐的普通客船在这艘船面前差不多就是个小弟弟。
其长足足有二十丈，甲板之上上下三层，差不多与大泽国军方所用的楼船一般大小了，但相对于楼船来说，这艘船显得更加华丽。
其通体乃是用上好的桐木打造，走进一看，就连窗户统统都是用的琉璃。
方小悦简单在心里计算了一下，光是眼前所看到的这些，这艘船的造价就超过了五万两白银。
这仅仅只是一艘用来载客的船啊。
而上船进入客房之后，客房里挂着的古画，桌子上摆放文房四宝、茶杯、香炉等等用品无一不是精品。
就连床都是跋步床，床上用的被子也是上好的南绣丝缎。
总之，迎面扑来的都是浓浓的金钱气息。
当然，这艘船前往京城并不是专门送方小悦的。
其主要任务乃是送孙姓盐商哥哥的家眷前往京城。
孙姓盐商的哥哥刚从地方调往京城，入职户部，六品主事。
好吧，如果方小悦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，大概也是希望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弟弟。
上船没多久时间，那位孙姓盐商安排好自家嫂嫂、侄女之后便告辞下船。
而船上的水手则解开缆绳，升起船帆。
船是顺水而下，但升起船帆跑得更快。
仅仅三日时间，船就出了酉明省，进入到苍蓝省地界。
在这几日时间里，方小悦在船上的小日子还是过得不错的。
每天早上起床之后就去船首甲板看看风景，喝几碗鲜鱼粥，之后坐在房间里画画符箓什么的，这一天就过去了。
由于孙姓家眷住在最顶层，一切吃喝使用都是由奴仆送上去，而方小悦则住在位于甲板的第一层，因而双方也不会见面，倒是让方小悦少了几分尴尬。
不过就在快要离开苍蓝省地界，客船在某处河湾里过夜的时候，麻烦又上门来了。
在客船停泊的时候，方小悦放飞在高空的纸鹤就发现了四周的不对劲。
上百名黑衣人潜伏在河湾四周的芦苇丛里。
说实话，这些黑衣人的潜伏技巧极为高明，甚至于身上还携带了隐藏身份的符箓，如果不是有高空的纸鹤在，方小悦都没可能发现他们。
不过在发现了那些黑衣人后，方小悦并没有惊动船上的水手，只是告知了张元明、方尚鸥两人。
虽说这船上的水手有二十来人，男性奴仆也有六人，一个个看着也是孔武有力，但方小悦并不觉得这些水手、奴仆可以抵挡黑衣人的偷袭。
等到月上高空的时候，张元明和方尚鸥就提着长刀悄然下船，朝着芦苇丛潜行过去。
很快，芦苇丛里就响起了刀劈在人身上的沉闷声。
或许是担心引来官兵，那些潜伏的黑衣人即便是遭遇了张元明两人的突袭，但依然没有喊叫发出声音。
因而芦苇丛里一个个黑衣人倒下，但客船上却是风平浪静，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。
这次由于是快速偷袭，再加上芦苇丛里，不利于合围的缘故。
因而那些黑衣人压根就没能发挥出数量上的优势，很快就被张元明与方尚鸥两人利用自身的道兵功法优势，将敌人击杀大半，只留下几个活口等待拷问。
不过拷问的结果并不让张元明满意，因为这些黑衣人只是奉命行事，并且一个个意志都极为坚强，哪怕张元明使出了自己所认为最残酷的酷刑，都没能让那些黑衣人投降。
甚至于还有两个黑衣人趁着张元明不留神的时候，咬碎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，数息时间就直接倒地死亡，丝毫不给张元明审讯的机会。
当然，即便是如此，方小悦也从他们的身体痕迹以及兵器上进一步确定了他们的身份。
就是东厂探子没跑了！
当然，这些东厂探子也则是凶悍，即便是被人偷袭，他们也表现得极为顽强。
哪怕是手臂，大腿被劈断，他们依然疯狂的朝着张元明两人冲击，甚至于还有黑衣人企图绕开张元明两人，潜入客船，直接刺杀方小悦。
只不过，他们的企图都直接破碎。
就在他们恶狠狠的冲向客船的时候，张元明与方尚鸥两人已经夺下两把弓，转身就张弓射箭。
唰唰唰的连续数次快速拉弓之后，冲向客船的几名黑衣人就后背中箭，尽数倒下。
由于担心客船的安危，在对方出现溃逃之后，张元明两人并没有去追击，而是将尸体丢入河中，处理一番之后，返回了客船。
当然，即便是如此，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也有五十多具，占了袭击者的一半以上。
整个过程里，方小悦都没有出面，甚至于连一张符箓都没有动用。
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正三品官员，为了之后的官声以及文名作想，尽可能减少出手杀人才是正道。
由于张元明两人动作快捷，从头到尾，客船上孙家的家眷都没有受到影响，唯独睡在船尾房间里的几名水手似乎听到了动静。
不过他们即便是腰圆膀粗，也没敢出房间查看情况。
次日清晨，水手们起床，一番洗漱之后，开船起航。
在接下来的两日时间里，江面上没有任何动静。
倒是在顶楼的孙家家眷或许是因为在房间里呆的时间太久，有些厌倦，因而在吃过午饭之后，一位管家下来，颇为敬畏的向方小悦告知了孙家家眷想要到甲板上休息的消息。
方小悦也不是什么狂花浪蝶，作为读书人，他也是知道礼数的，一个下午，他都没有再去甲板上游玩。
因而那位孙夫人和孙小姐长什么模样，他肯定是不知道的。
可意外就出现在第三天清晨。
客船刚刚起航不久，刚到江中心处，远处就是三十多艘艨艟顺江而下，远远的就形成了一个包围圈，朝着客船围来。
这些艨艟看上去就是来意不善，杀气腾腾，引得客船上那些水手一阵惊慌。
船老大都慌了，急忙来向方小悦禀报。
方小悦则让水手们都回房间，任由客船顺水漂流。
而张元明两人则立在船尾，手持弓箭，大声呐喊：“此乃工部左侍郎、东溪伯方大人的座船！你等是何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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